女人的性感与乳房紧密相连 |
造化把人类分成男人和女人,一定有它的企图。造化把男人和女人区分得如此不同,就是为了让他们配合着完成人类繁衍的使命。造化为了让男人和女人完成他所需要的繁衍,故意把繁衍的最初的环节设置得极端美妙,让它们的滋味像毒品一样使男人和女人欲罢不能。性爱的造化,是上帝手里的糖果,哄着尘世上异常艰难生存的男人和女人有些意味地活下去,并把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不然动物大抵会绝种,人类大抵会绝种。是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御得了这个上帝制造的毒品,这块上帝手中的引逗小孩子般的人类的果糖。上帝还把灵魂的审美间接地精巧地搁置在身体里面。它让男人和女人,只有当他或者她完全处于对方中间,他或者她才能成为他或者她自己。上帝在进化中变得让男人的阴茎突出让女人的乳房高耸,以便日益完成人类的繁衍,以便在繁衍之外的欢愉中完成生命的审美。不然,人类在这个苦难的世界上是没有理由活下去的。世界如此粗鄙,人与人的碰撞如此凡庸,活着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假如没有男人和女人可能的爱情,或者爱欲。男人和女人,身体是相爱的仪器,身体是相爱的人必经之路。爱,就是身体和身体的无距离,进而是负距离。心理学有一个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测度标准,即两个陌生的人,身体的距离一定要是相隔若干米的。我们乘坐一车公交车,公交车上若是没有人的,假如一个陌生人上来就靠近我们坐着,而不是坐在别的空坐上,我们一定是不适的,是警觉的,是讨厌这个身体的。我们与熟悉的朋友之间的距离也是存在的,身体的相处,距离不能超过既定的距离才是舒适的。但是,相爱的两人个,必须用身体的昵近去表达他们相爱的程度。两个人距离千里万里,也是不重要的,爱让他们乘飞机千里万里去把身体搁置在一起,让身体与身体扭曲成麻花,让身体产生零距离或者负距离。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别说什么爱情。女人乳房的美,她的动感之中的美,可以让身躯超出他的经验范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成了无数诗歌的主题。通过诗歌的魔力,他把交配与生育的机器变成一个梦幻中乌有的意念。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中这样描写:“一切是那样令人心醉神迷,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这种旅行,这是一个看不见、无法辨认、不真实的躯体,没有瑕疵,没有缺陷和疾病,一个完全的奇迹——一个天国诗般的游乐场……他听见她的一对乳房用暗号在悄声低语。”
女作家毕淑敏写了一本《拯救乳房》的小说,描述的就是一群得了乳癌的女人的艰辛又坚韧的生活与忧伤到必须坚韧的心理历程。她们直面的就是生与死,生直接观见着死的生活。她们经受到的是疾病与心理的双重撞击。癌症已经让她们恐惧,而失去自己生命最宝贝性征的乳房,原本就是另一种癌症,一种心理上的癌症。这双重的癌症以双份的巨毒浸润她们的生命。疾病是有性别的,疾病也是有品位的。一个女人,得了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之类的病,仿佛是豪华享受的同义词,毫不丢人,而如果得了乳癌,仿佛生命残缺了下去,仿佛身体不再完整。乳癌仿佛女人得上的最没有品位的疾病,仿佛女人生命的残疾。几年前,曾经演活了林黛玉的女演员陈晓旭得了乳癌,她为了保留乳房,采用了另类疗法,其目的就是为了保留乳房的完整,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残缺。陈晓旭最终死于这个疾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因维护自己身体的完整性而丧失了自己的性命。毕淑敏在小说里面塑造了一个周云若的女人,她说:“从我知道得了乳腺癌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女孩了。我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我身体的制高点,我的骄傲,我的爱情和没来得及享受的幸福,就将随着喀嚓一刀,变成可怕的深渊。我想,女人之所以被称为女人,是因为她无比美妙的曲线和这个曲线的功能,它不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在的。当它被损毁之后,我的尊严和勇气,也一起被埋葬了。”《拯救乳房》的封面和封底,都是一幅图片,一个裸体的女人。这是一张发表于1980年《斗士》杂志上的一张图片。裸身的乳癌患者梅姿格朝天张开双臂,清楚展现一只乳房完好,一只乳房已被切除。切除了的是她的右乳。原本的手术疤痕代之以美丽的刺青,那刺青蛇一样弯曲,那青蛇,有着张曼玉饰演的那只小青蛇的柔美和质感。这张照片是那样撼动人心,肯定生命。那个缺失了的乳房因无声而呐喊,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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