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不讲理的，尤其是情史或者艳史。

　　张艺谋和巩俐的情史或者艳史是近代娱乐史上最醒目的一对，无论这醒目的成分是肃穆的还是喧哗的。和巩俐分手后的张艺谋，无论他与哪个女人有了情史，甚至婚史，在历史上，他和巩俐的情史牢固地焊接在一起，成为不可分割的一对情侣。时间的脚步还在行进中，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无论张艺谋老旧得拍不动电影了，还是成为电影史上的一个符号，他与巩俐的名字都不会被分开，还将会成为人们口舌中绵绵不绝的食品。张艺谋已经娶妻生子，但是，非常不讲道理的，是这个叫陈什么的女人在历史情史上只是一个轻飘的符号，她给张艺谋生了三个孩子，也只是一个史料的陪趁性质的女人，除非这个女人自个儿有了过人的动静和智慧，把历史的尘土得以掀动起来。巩俐也是，和张艺谋分手之后，无论他与哪个男人有过婚史，或者情史，那些男人也都是过客性质的名字。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被人们提及的巩俐，张艺谋立刻就会像她的衍生物一样被提及或者忆起。巩俐和张艺谋，在历史上一定会像一对天然的双核花生一样的存在。

资料图：张艺谋和巩俐的“情史”

　　张艺谋和巩俐，关乎他们未来的情史，他们情史的过程和结局，他们至今还在自己的创作当中。

　　张艺谋和巩俐的情史的前奏已经有了结实的传奇版本。这个版本的开头，是已为人夫的青年导演张艺谋欲拍摄一部叫《红高粱》的电影，张艺谋去电影学院寻觅片子里的女主角，女学生巩俐和史可被别人推荐。这两个女学生都入了张艺谋的法眼。张艺谋无法取舍这两个青涩可人的女人，就来了一个投币决定谁是谁非的方法，结果是巩俐被留了下来。我想，其实，留下巩俐大抵是因为张艺谋潜意识里面的决定。按着荣格的人格心理学逻辑，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阿尼玛”，这是男人心中的异性自己，代表着自己的艳情理想人物。巩俐是张艺谋心中的“阿尼玛”，这个潜在理念很快就被历史事实所验证。张艺谋当然也是巩俐心中荣格逻辑里面的“阿尼姆斯”，那个女人心中异性的自己，女人心中的艳情理想人物。一个男导演成为青涩女人心中的“阿尼姆斯”，其实是格外顺理成章的投射，这在电影史上几乎没有走样。每一个大导演差不离都会和他执导影片中的女主角相好，尤其是他还尚未婚配或者他对自己已婚配的对象有了隔阂的时候。

资料图：电影《归来》让张艺谋和巩俐又走到了一块

　　那个同样性感的史可，那个被张艺谋用50%的概率丢掉的史可，果然没有了被成就的结果，一直是一个入流未流的女演员，至今已被后来层出不穷的女演员所替代。而巩俐，被张艺谋的一部一部出名电影所成就，成为中国不可一世的影后。

　　在拍《红高粱》的时候，张艺谋和巩俐好上了。片场上一定留下了他和她铭心刻骨的柔情记忆。我们从一些被留下来的照片上观照了这种柔情和爱恋。可是，张艺谋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在陕西有妻有女。有一回张艺谋回家看家人，他的妻子肖华从他换洗的裤子里发现了一封信，是巩俐写给他的。纸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信中还说，她的前男友小杨去学校打了她，但她不在乎了。她想和他结婚，她和他该得到该有的幸福。张艺谋和肖华的感情不出乎意料地进入了冷战状态。巩俐明显的插足现象在短暂地得到争议之后，也被大家宽容了。再后来，大家就是把张艺谋与巩俐的爱情给认同了。肖华的心再破碎再疼痛，也被大家对美女巩俐的怜惜所漠然对待。这也是历史的另一个不讲理之处，历史是宽待强者的，不是强者的人其死活都不被待见。

资料图：巩俐越来越美

　　再后来，没有人可以阻挡张艺谋和巩俐相爱了，张艺谋和肖华离婚了。张艺谋和巩俐，他们合作了一部一部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菊豆》、《活着》、《秋菊打官司》、《古今大战秦俑情》等等。他们俩在世界级各大电影节上出尽了风头。所有的时间都可以用来让张艺谋和巩俐朝夕相处，所有的时间都可以用来让他们诉衷肠。可是，就在他们相识的第八年，拍《古今大战秦俑情》那个时段，张艺谋和巩俐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他们俩竟然分手了。

　　后来我们大抵知道一些外面传言的原因：巩俐向张艺谋索要婚姻，而张艺谋认为婚姻不过是一张纸，要不要那玩意儿没什么意思。但是，心气高自尊强的巩俐是倔强的，她一定得从张艺谋给出的那张纸里面要到比那张纸更重要的东西。其实，哪个女人都会看重那张“没有用”的纸的，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那没有用的部分背后是有用的，那是属于一个男人可以给出的对一个女人尊贵的认可和承诺。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对这个女人是爱情，那么给出这样一张“没用”的纸，简直是太通畅了。张艺谋一定是恐婚的，即使面对的是巩俐这样的天仙级美女。他爱她，这个毫无疑问。但是，比他爱她更大的一种东西是实存的，这个实存的东西我们不知道，巩俐知道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张艺谋一定是知道的。或许，张艺谋比谁都知道娱乐性质的这种工作，是对婚姻生活最大的反动的一种生活。或许，她需要一个安稳在家的女人给自己生儿育女，这个女人需要远离娱乐圈，他在外面忙乎着所谓最庄重的事情，回头一想，他的女人安稳在家里侍弄他的儿女们，他就感到安全和稳妥。或许，他要的是传统男人最通常要的那一种。张艺谋终究把这样的生活落实到了实处。在超生事件的公共追讨之中，他才不得已地把给自己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以婚姻的名份。

资料图：青涩的张艺谋和巩俐

　　离开张艺谋的巩俐，迅疾地和商人黄润祥结了婚。她当时太痛苦了，她急需一个脾性好的男人给自己疗治失恋的伤口。再后来，巩俐和黄润祥离婚了，她的情人也一直呈现，国内的国外的小生都有。巩俐不缺爱他的男人。就在前两天，巩俐在《归来》这个片子的被采访之中，对记者说了张艺谋过去说的一句话，大抵是“婚姻不就是一张纸吗？有没有它无所谓”之类。我敢说，说出这样话语的女人，要么就是没有爱情，要么就是即使有了爱情也对相爱的人没有彻底的安全感。爱情即使是天底下比所有的化学元素最不稳定的一种元素，我也坚定地认为，爱情是天底下最好的一种东西，好过任何一个电影节的影后。

　　爱情就是因为比影后还好，它才是一个比影后还稀罕的东西。在现实中，爱情稀罕得比影后的份额还精少。

　　真爱过的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最容易产生的便是仇恨，或者淡漠。纠葛不清的过往，那些对彼此的负与不负，像沼泽一样地围困在当事者的心中，是不敢碰触的，一碰触，就会让自己的心丧生在沼泽之中。张艺谋和巩俐一定是爱过的。他们的碎爱，背负的还是全世界人民的观赏性评判，这又是一个令他们创痛的事实。真爱的创痛是恒久的，那样的伤口永不愈合。真爱过后分手的两人个，为了自己的伤口不再被触动，也会选择不相见。但是，张艺谋和巩俐却超越了自己彼此的伤口，他们选择了重逢，选择了电影。他们的重逢，不是情色意义上的重逢。他们超越了恩怨，名义上是为了电影艺术，我却以为，他们超越了他们彼此，更超越了他们自己。他们的生命中有了一个更高的自己，这个自己甚至能超越自己生命的伤口和疼痛。

　　若干年后，十几年后，张艺谋拍摄《满城尽是黄金甲》，他把女主角留给了巩俐，他说他老早就想给巩俐预留一个扮演皇后武则天的位子，他的这个电影是为完成这个梦想而拍摄。巩俐也出色地完成了这个角色，这个他们的爱情承诺中延迟实现的梦想。他和她的内心，一定有着超乎我们知晓的自己懂得的那一部分。这一部分，属于他俩情爱史上隐秘的一部分，却是美好的一部分。

　　如今，张艺谋拍摄电影《归来》，巩俐又是他片中不二的女主角。他们彼此太懂得了，懂得彼此的艺术风格，更懂得彼此的生命。我一直觉得，张艺谋和巩俐彼此之间没有说出的东西，比说出的东西更加耀眼。他们老了，生命被岁月风干的部分，完全彻底地变成了对人性更高的意识的完成，变成了超越自我的力量和智慧。这些才是比他和她早先那些身体的情色更加耀眼的部分，是属于电影史上的传奇。

　　岁月才是一个老戏骨，时间在两个懂事的生命和幽深的灵魂之中上演了可贵的传奇。张艺谋和巩俐，他们俩人的故事比他们之间合作的任何一部电影更具有观赏性，他们依旧在续写着的人性的传奇，胜过他们曾经身体爱恋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