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与) |
 |
“椿芽冒，黄鲫到；煎着吃，满嘴香；拌着吃，鲜倒人。”这句顺口溜描述的是黄岛区琅琊湾出产的一种小鱼，名叫黄鲫子鱼，当地人又称其为“黄剪子鱼”，每年香椿吐芽时是最佳捕捞季节。曾经，这种小鱼是当地居民常吃的家常鱼，如今却因为数量很少，成了稀罕物，通常只有在当地的一些海鲜酒店里才能吃到它。
【名词】
因形状像鲫鱼而得名
从黄岛区南郊沿着滨海大道一路西行，南转后再顺着弯弯曲曲的沥青小道走七八里路，胡家湾码头就出现在眼前。站在码头上眺望，海水蓝蓝，海鸥飞舞，渔船在海上穿梭，渔家妇女在岸上分拣杂鱼。不远处，斋堂岛依稀可见，一幅绝妙的渔家收获图，足以吸引远来的游客。
而这里最吸引吃货们的，却是那种像鲫鱼一样的小鱼——黄鲫子鱼。这种鱼长不大，平均十几厘米长，用当地渔民的话说“再大的黄剪子鱼也不过一扎长”（“扎”在当地意思是拇指跟食指张开后，两个指尖之间的距离）。
4月17日清晨6时许，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几条捕鱼船刚刚归来，渔民将放在船舱里的一筐筐鱼搬到码头上，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十几名市民一起围了上去。大伙儿有点失望，整个一大堆几乎全是杂鱼，而黄鲫子鱼就像躲猫猫似的，仅仅偶尔在它们中间露一下脸儿。
“说好的黄鲫子鱼呢，现在不正是捕捞的时节吗？”从泊里镇专程过来买黄鲫子鱼的陈女士感觉挺纳闷。陈女士在市区上班，当天回来给父亲过生日，她父亲最爱吃的就是黄鲫子鱼。
花了半个多小时，陈女士才挑拣出两斤多黄鲫子鱼，15元一斤，她付了钱后，来到一个浅滩处，用海水将每条鱼清洗一遍，再小心地装进一个袋子里。“感觉这种鱼比海参鲍鱼都稀罕，好在把这些带回去也足可以让老人开心了。”陈女士说。
【地理】
琅琊湾一带产得最多
整个琅琊湾分5个小湾，胡家湾是其中较大的一个，也是出产黄鲫子鱼较多的地方。“说起捕捞黄鲫子鱼，学问可多着呢。”说这话的渔民叫程恩从，今年72岁，出海已经50多年。老程介绍，捕捞黄鲫子鱼用的网具叫坛网。每个坛网都有四五十米长，是长方形的，渔民用船将坛网运到一两海里远的海域，用长长的棍子将设有网口的一端撑起来固定住，网底坠上铁锭子，另一端则不必管它。这样整条网就像一条张着口的蛟龙一样，随着潮流在大海里摆来摆去，随时迎接送上门来的鱼虾。
黄鲫子鱼钻进网后，会不会再从网口游出去？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我们这网啊，网口从外到里越来越小，最里面的网口只有几厘米粗，黄鲫子鱼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老程笑着说。
不同的鱼有不同的习性，它们游动时在海里的位置也不同。黄鲫子鱼喜欢在距离海面两米左右的水里巡游，渔民得用泡沫制成的浮子来控制网具的高低。“其实我们的先辈最早是用坛来控制网具高低的。需要网具在海里下降的时候，就在坛里多装水；需要网具上升的时候，就将坛里的水倒出一些来，这种网具之所以叫坛网，就是这么来的。”78岁的胡家山村老渔民肖维福说。
【记忆】
曾经一网能捕近千斤
胡家山村有260多户村民，其中出海打鱼的占多半，程恩从算是村里老资格的渔民了。“我印象很深刻，80年代的时候，我们这海里的黄鲫子鱼多得简直可以用成灾来形容。”老程说，那时他家一共有两张坛网，平均每张每天就能捕近千斤黄鲫子鱼。“当时这鱼很便宜，每斤才卖两三角钱，但量大啊，那时每年4月份，我们就将坛网架在斋堂岛四周，大家都能靠捕捞这种鱼发笔小财。后来，渔船越来越多，黄鲫子鱼的数量就越来越少了。现在每张坛网每天也就能网住十几条黄鲫子鱼，差了千倍。”程恩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远处的斋堂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尽管黄鲫子鱼已成了稀罕物，捕捞这种鱼也不再赚什么钱了，但每年春初，胡家山村的渔民们还是会将自家坛网的网位调整到适合捕捉它们的高度，程恩从也是一样。或许，他已经对相处数十年的黄鲫子鱼有了一种情结，每年不跟它们“约会”一下，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卖——黄剪子鱼啦。”曾几何时，琅琊、泊里、大场一带的大街小巷，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都会传来贩子叫卖黄鲫子鱼的声音。村民闻声出去买那么一两斤，用花生油煎一下，再用单饼或者煎饼卷着慢慢品味，一天的劳累也就一扫而光了。而这样的场景如今已经见不到了，随着黄鲫子鱼产量锐减，现在基本都被一些海鲜酒店收走，百姓的餐桌上已难得一见。
泊里镇马家庄村民安玉臣，每天开着三轮车来到码头，将渔民打上的黄鲫子鱼收上来，再贩卖到各个酒店。“我负责给十几家酒店供鲜鱼，他们每天黄鲫子鱼的需要量大约500斤，但我转遍琅琊湾所有码头，也收不了100斤，实在挣不了几个钱。”安玉臣说。对吃着黄鲫子鱼长大，年轻时又曾骑着自行车到处叫卖黄鲫子鱼的安玉臣来说，贩卖这种鱼不再是挣钱不挣钱的事儿，同样也是有一种情结在里面。“就像一个老朋友，每年你不见它几次，就会想它。”
[春鲜上桌]
卷单饼、拌香椿都是好味道
“常年生活在海边，啥鱼都吃过，但我感觉最鲜的，还是黄鲫子鱼。”程恩从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从旁边的杂鱼堆里捡出两条黄鲫子鱼，看了几眼，然后将鼻子凑上去闻了又闻。“别的生鱼都有一股腥味，唯有这鱼，哪怕是生的都有股鲜味。这鱼身上小刺多，一般只能煎或炸，用单饼卷着吃，或者晒干后蒸熟了拌香椿芽吃，那滋味真是好得没法说。”老程说，也正因为这鱼多刺，很容易伤到喉咙，所以在当地还自然形成一个风俗，就是吃黄鲫子鱼的时候，不能回头，更不能低头，否则即容易被刺伤。
黄鲫子鱼平时生活在十几米深的海域，每年春初香椿发芽的季节，它们会洄游到三四米深的浅海区，这是捕捞的最佳时节。
你或许有时会在市场上看到黄鲫子鱼，其实那基本都是南方货，口味要差得多。咱本地产的黄鲫子鱼为什么格外好吃？杨家洼村主任杨洪发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琅琊湾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海湾，这里几乎没有河流入海，因此海水盐度较高，可达到30%左右；海水纯净，常年是清澈的蓝色，出产的黄鲫子鱼味道自然好。”杨洪发说，黄鲫子鱼有个特点，那就是上岸就死，因此养殖难度极大，目前还没人养殖。
对于咱们本地产的黄鲫子鱼，黄岛区渔政监督管理站站长李芳也是情有独钟。“这种鱼价格谈不上贵，但吃起来特别香，这种独特的口味是南方的海鲜没法比的。”李芳说，其实不只黄鲫子鱼，包括刀鱼、八带等，都是咱当地的比南方的口味好。“南方水温也高，各类海鲜生长快。一般生长期短的东西，口味就会差一些。”李芳说。
[传说]
秦始皇曾吃过这种鱼
在琅琊一带流传着一个跟黄鲫子鱼有关的传说，秦朝统一六国后，秦始皇曾经三次登临琅琊台，其中一次是徐福陪驾，徐福为了取悦他，就提前跟琅琊郡守商议，用当地的特产招待秦始皇。作为一国皇帝，秦始皇见过、吃过的山珍海味太多了，有什么食物他没见过、没尝过呢？当时正值春季，正是出黄鲫子鱼的时候，徐福他们决定仿效陕西的肉夹馍，用面制成薄饼蒸熟后，将煎好的新鲜黄鲫子鱼包在里面，果然这一口让秦始皇吃得很开心。随后一段时间，琅琊湾产的黄鲫子鱼还成了贡品。本版撰稿摄影记者赵玉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