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丽娜与女人的乳房

  安吉丽娜是个女神级的美女。女神级的美女有一个好处,就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世界的视线。这不,安吉丽娜因为自己的坏基因,做了切除了自己乳腺的举动,以将自己的乳腺癌患病隐患大大地降低。安吉丽娜、乳房、乳腺癌,这些都是世界级醒目的字眼。眼下,乳房与乳腺癌的话题正在热火朝天地被媒体提及。

安吉丽娜性感照
安吉丽娜性感照

  恰巧,我在写《爱传奇》中一对人物:肯与崔雅。肯是意识研究领域里面的爱因斯坦,是当今世界最尖端的超意识心理学的领军人物。他和灵动的知性美女崔雅一见钟情,于是喜结良缘。就在婚礼前夕,崔雅却发现患了乳腺癌,于是一份浪漫而美好的因缘,引发了两人共同挑战病魔的故事。他们煎熬过五年时间,崔雅终因肿瘤恶化,终而不治。在这些年的艰难岁月里,夫妻各有各的痛苦和恐惧,也各有各的付出。而相互的伤害、痛恨、怨怼,借由静修与修行在相互的超越中消融,并且升华到慈悲与智慧。

  因为写这对我所热爱又伤感的人物,关于乳房,关于女人乳房的进化,我便阅读并且思索了很多。

  乳房,女人的乳房,它是在漫长的时间河流之中进化而来的。乳房的进化史,包囊着女人的生存策略和巨大的智慧。乳房,它最初的隆起竟然是一种遮蔽,是一种生命权利上的以假乱真。乳房,它日益的庞大是一种女人生存智谋上的胜利。乳房,它是生命以柔克刚的经典存在。乳房之美,是女性生命的集体智慧在生命之巨河流中的艺术彰显。乳房,这人类的摇篮,生命的物质起源,这人类的母性的独一无二的证据,它比艺术更柔韧而坚定。

女人的乳房是多么的重要
女人的乳房是多么的重要

  美国心理学家琳.马古得斯在《神秘的舞蹈》中述说出女人乳房的进化史。在人类的进化过程中,女性有许多特征可能已经消失,例如,“发情”或青春期阴部的变色肿胀。一些动物,如狒狒及一些猴类,它们如今还保持着这种特征。那两块乳头尖尖叫作乳房的隆起物,也是女人与母的黑猩猩、大猩猩等不一样的地方。臀部也是如此,猿猴类的尾稍是每到月经来时才会隆起的,而女人的臀部则是经常保持“肿胀”。过去那些善于探出女性正值排卵期、抢先在蓝田种玉的男性,在进化史上的报酬,就是他们得以繁衍后代。假如人类男性能辨识出卵子释出的时间,加上他们利用体力及政治力量的优势,以维护他们生殖利益的资源,那他们就会只找排卵期中的女人交配。为了避免在不排卵女人身上的投资白白浪费,在大部分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冷落孩子的母亲。进化让女人开始学会隐蔽让自己的身体某种症状的呈现,以防止男人看出她们的排卵期。女人的乳房开始变得丰满,无论在排卵期和非排卵期。如此男人就无法探出女人是否处于生殖旺盛的排卵期,女人得到了相对均等的交配利益。毛里斯在他著名的《裸猿》一书中,也提到女性的乳房是模仿“一对肉感的、半球状的臀部,企图成功地把男人的兴趣转移到身体正面来”。而那对粉红或红棕色的环形乳晕,应该是为了让“正面的区域受到更多的刺激”,鼓励面对面的性交姿势。按照毛里斯的说法,面对面的性交姿势有助于把男女激情“约束到夫妻关系中,扩大女性高潮的机会,人类因而产生出灵长类动物中极为少见的一夫一妻制家庭”。进化论对大乳房的解释是:一个大乳房女性,代表她将是一个健康的母亲,会把小孩哺育得良好。在父权文明开始之前,一个生育万物的大地之母是广受人们崇拜的。一旦女人开始发展出永远保持隆起的乳房时,无论她们是否在授乳,男人认为女人这样很性感的审美观念也于焉产生。这样的乳房可能甚至变得如毛里斯所说的:是身体自我模仿的惊人例证,即浑圆而有中间缝线的臀部在身体正面的倒映,男人看了自然而然就会引起反应。乳房在月经来临之前会轻微发胀,或许正代表了当初乳房在排卵期时就会增加尺寸的进化过程,留存下来的一种解剖学上的残迹。

  进化让女人的乳房从男权的社会主要的生育功能逐渐演变成审美功能。尤其是已进入物质的高科技发展的今天,男人与女人的做爱早已不仅仅是繁衍后代的需要。男人和女人的做爱是为了表达彼此的爱,是身体自身的欢娱。女人的乳房也早已不仅仅是养育后代的食物库,而是极具审美性能的性特征。乳房是女人的第一性特征,美丽的女人与美丽的乳房互为表述。

  世界上有多少名胜古迹,十大世界奇观,在我看来,都美不过有身体的生命。生命的观赏之美,都美不过女人的乳房。所有的美景都是用来审美的,是石头堆砌的。就是钻石,也无非是石头的一种。绿松石,红珊瑚,也无非是绿的石红的石。生命是柔软的,有灵魂的,有体温的,有热血的。肉体是灵魂的居所,灵魂通过肉体来经验生命的至美。女人的美,通过男人身体上不存在的乳房而柔立。乳房,女人生命的至高点。乳房,通过身体的审美而进入灵魂的审美。乳房,身体的和灵魂的可欲之物。张爱玲在她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面描述过女人的古典之乳:“她的不发达的乳,握在手里像熟睡的鸟,像有它自己的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喙着他的手,硬的,却又是酥软的,酥软的是他的手心。”是的,再丰满的美景,都不会让一个爱中的男人的手心酥软。

女人的性感与乳房紧密相连
女人的性感与乳房紧密相连

  造化把人类分成男人和女人,一定有它的企图。造化把男人和女人区分得如此不同,就是为了让他们配合着完成人类繁衍的使命。造化为了让男人和女人完成他所需要的繁衍,故意把繁衍的最初的环节设置得极端美妙,让它们的滋味像毒品一样使男人和女人欲罢不能。性爱的造化,是上帝手里的糖果,哄着尘世上异常艰难生存的男人和女人有些意味地活下去,并把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不然动物大抵会绝种,人类大抵会绝种。是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御得了这个上帝制造的毒品,这块上帝手中的引逗小孩子般的人类的果糖。上帝还把灵魂的审美间接地精巧地搁置在身体里面。它让男人和女人,只有当他或者她完全处于对方中间,他或者她才能成为他或者她自己。上帝在进化中变得让男人的阴茎突出让女人的乳房高耸,以便日益完成人类的繁衍,以便在繁衍之外的欢愉中完成生命的审美。不然,人类在这个苦难的世界上是没有理由活下去的。世界如此粗鄙,人与人的碰撞如此凡庸,活着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假如没有男人和女人可能的爱情,或者爱欲。男人和女人,身体是相爱的仪器,身体是相爱的人必经之路。爱,就是身体和身体的无距离,进而是负距离。心理学有一个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测度标准,即两个陌生的人,身体的距离一定要是相隔若干米的。我们乘坐一车公交车,公交车上若是没有人的,假如一个陌生人上来就靠近我们坐着,而不是坐在别的空坐上,我们一定是不适的,是警觉的,是讨厌这个身体的。我们与熟悉的朋友之间的距离也是存在的,身体的相处,距离不能超过既定的距离才是舒适的。但是,相爱的两人个,必须用身体的昵近去表达他们相爱的程度。两个人距离千里万里,也是不重要的,爱让他们乘飞机千里万里去把身体搁置在一起,让身体与身体扭曲成麻花,让身体产生零距离或者负距离。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别说什么爱情。女人乳房的美,她的动感之中的美,可以让身躯超出他的经验范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成了无数诗歌的主题。通过诗歌的魔力,他把交配与生育的机器变成一个梦幻中乌有的意念。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中这样描写:“一切是那样令人心醉神迷,在一个女人身上的这种旅行,这是一个看不见、无法辨认、不真实的躯体,没有瑕疵,没有缺陷和疾病,一个完全的奇迹——一个天国诗般的游乐场……他听见她的一对乳房用暗号在悄声低语。”

  女作家毕淑敏写了一本《拯救乳房》的小说,描述的就是一群得了乳癌的女人的艰辛又坚韧的生活与忧伤到必须坚韧的心理历程。她们直面的就是生与死,生直接观见着死的生活。她们经受到的是疾病与心理的双重撞击。癌症已经让她们恐惧,而失去自己生命最宝贝性征的乳房,原本就是另一种癌症,一种心理上的癌症。这双重的癌症以双份的巨毒浸润她们的生命。疾病是有性别的,疾病也是有品位的。一个女人,得了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之类的病,仿佛是豪华享受的同义词,毫不丢人,而如果得了乳癌,仿佛生命残缺了下去,仿佛身体不再完整。乳癌仿佛女人得上的最没有品位的疾病,仿佛女人生命的残疾。几年前,曾经演活了林黛玉的女演员陈晓旭得了乳癌,她为了保留乳房,采用了另类疗法,其目的就是为了保留乳房的完整,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残缺。陈晓旭最终死于这个疾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因维护自己身体的完整性而丧失了自己的性命。毕淑敏在小说里面塑造了一个周云若的女人,她说:“从我知道得了乳腺癌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女孩了。我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我身体的制高点,我的骄傲,我的爱情和没来得及享受的幸福,就将随着喀嚓一刀,变成可怕的深渊。我想,女人之所以被称为女人,是因为她无比美妙的曲线和这个曲线的功能,它不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在的。当它被损毁之后,我的尊严和勇气,也一起被埋葬了。”《拯救乳房》的封面和封底,都是一幅图片,一个裸体的女人。这是一张发表于1980年《斗士》杂志上的一张图片。裸身的乳癌患者梅姿格朝天张开双臂,清楚展现一只乳房完好,一只乳房已被切除。切除了的是她的右乳。原本的手术疤痕代之以美丽的刺青,那刺青蛇一样弯曲,那青蛇,有着张曼玉饰演的那只小青蛇的柔美和质感。这张照片是那样撼动人心,肯定生命。那个缺失了的乳房因无声而呐喊,地动山摇。

2013年06月04日 推荐

高伟

青岛著名作家、诗人,出版《生命从来不肯简单》多部散文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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